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昆曲電影紅樓夢》海報

盛夏驕陽似火,導演龔應恬的內心卻“冰冷徹骨”,他所執導的昆曲電影《紅樓夢》自7月8日上映以來票房慘淡,甚至出現了還沒上映就已被影院“下線”的難堪。在一片青春商業電影的躁動中,昆曲電影《紅樓夢》優雅落寞的身影如同一位“葬花人”,面對中國古典文化的落花悄然撲地,只能獨把花鋤偷灑淚。

前晚,在接受北青報記者采訪時,龔應恬的語氣中不僅有無奈,還有一種“灑上空枝見血痕”的悲憤:“我對這部影片最大的要求是,哪怕你走進來能坐下安靜地看5分鐘呢?可就是這5分鐘,觀眾也不愿意給;哪怕有人能出來罵幾句,說我拍得不好呢,可悲的是沒有人看,連罵都懶得罵。”但同樣是這部電影,在國外放映時,卻是知音眾多,有買不到票的觀眾甚至是站著看完了160分鐘的影片。

唯一讓龔應恬稍感安慰的是,他的父親看到了這部電影,“我剛從老家義烏回來,父親病危了,他是‘紅樓迷’,我慶幸在他生前,讓他看到了這部電影。”

排擠

跟《紅樓夢》要票房,就像和曹雪芹要發行量

除了獲得金雞獎最佳戲曲影片獎外,在去年底的第12屆摩納哥國際電影節上,《紅樓夢》獲得了最高榮譽“最佳影片”天使獎、最佳服裝和最佳音樂獎,評審團給出的獲獎理由是:“昆曲電影《紅樓夢》用現代電影手法,將600多年的中國昆曲和200多年的中國古典名著《紅樓夢》完美融合,影片構思新穎,演員表演樸素無華,昆曲唱腔形神兼備,影片服裝美輪美奐,音樂凄美動人,天地肅殺,交融出一曲凄美的紅樓挽歌,令人迷失與沉醉”。

而在美國、法國、英國的幾次走出國門活動中,《紅樓夢》都一票難求,讓觀眾驚艷,在法國巴黎放映時,只能容納300人的影廳內涌進了逾500人,很多人是蹲坐在影院過道的臺階上看完160分鐘的全片的。可就是這樣一部電影,在國內上映卻遭遇了無人理睬的尷尬。

盡管龔應恬原本對《紅樓夢》的上映并無票房要求,但《紅樓夢》遭到的扼殺生存權的排擠卻讓他感到憤怒與悲哀,“票房不是我們的出發點,我們想做的是讓年輕觀眾接觸傳統文化和昆曲之美,不能等喜歡這些藝術的老人們都過世后,古典文化在中國就真成了無人關心的遺產,我曾說過,跟《紅樓夢》要票房,就像和曹雪芹要發行量,我們所希望的只是讓焦躁、無法定下心的年輕人安靜地看5分鐘,我相信他如果能坐下來5分鐘,一定會關注這種藝術的,可是讓我生氣、悲哀的是,就是這5分鐘,他們都不愿意給。”

在龔應恬看來,可悲的不只是票房,而是深陷物質時代中的人們,“不要說昆曲的傳承,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兩個字是哪兩個字,我們去外地時,有人問,‘什么是昆曲?昆曲是什么曲’,我并不排斥《小時代》這樣的電影,我只是覺得《小時代》與《紅樓夢》之間的橋梁沒有那么容易溝通。”

緣分

九歲讀《紅樓夢》,只讀了半部

對龔應恬而言,拍攝昆曲電影《紅樓夢》與父親息息相關,龔應恬說父親一生最愛看的書就是《紅樓夢》,“他看了有300多遍,里面每個人物是怎樣出場的,他都如數家珍。”龔應恬9歲時,父親認為到了讓兒子讀《紅樓夢》的時候了,于是龔應恬第一次拿到了這本小說,“因為我年紀小,父親就把不愿意讓我看到的部分用風濕膏藥粘上,可卻也讓我因此好奇被封住的部分寫了什么,那時,我太小不能領會全書的意思,只覺得用膏藥粘著的部分比不粘的那部分好看,所以說我第一次讀《紅樓夢》,只看了半部。”

龔應恬畢業于中國戲曲學院戲文系編劇專業,那時便開始接觸戲曲,龔應恬的心中一直裝著著名作家白先勇的一句話:“昆曲是最適合來詮釋《紅樓夢》的藝術形式。”后來的機緣巧合下,龔應恬花費五年時間,用昆曲電影《紅樓夢》完成了這個心底的夢。

早在2007年,北方昆曲劇院就開始運作“紅樓夢三部曲”,包括一部電影,一部舞臺劇和一部交響劇。拍攝電影《紅樓夢》時,北昆請過很多大牌導演,但戲曲片比故事片要難拍很多,一個“啊”就可以五分鐘,怎么拍?所以,執導戲曲電影的導演必須對戲曲有相當深的了解,當時的龔應恬是被找來做編劇的,后來夏鋼導演推薦他來做這部電影的導演,“因為我是學戲曲的,又做過編劇,導過幾部電影,對《紅樓夢》多少又有些了解。”

就這樣,2010年的冬天,龔應恬得到了這個讓他興奮的機會,因為拍攝戲曲電影是他的愿望和熱情所在,還可以作為禮物致敬父親這樣的資深紅樓迷,可是,沒想到父親卻反對他做這部電影的導演,“一千個讀者的心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,一千人的心中也有一千部《紅樓夢》,我父親認為《紅樓夢》的拍攝是我難以駕馭的,不管我怎么拍,這都是個風口浪尖的活,是個挨罵的活,不能讓每人都滿意。”

但這次龔應恬沒有“聽勸”,在影片拍完后,只進行了初剪,還沒有做好聲音、沒有合成的情況下,他把初剪盤寄回老家,結果父親什么也沒說。待影片全部制作完成后,龔應恬又把碟片寄給父親,“我父親看完后給我打了電話,說了三個字‘可以的’。”這三個字卸下了幾年來龔應恬身上背負的重擔,“父親平時很少會說表揚的話,這三個字已經是對我的最大肯定。”

所以,盡管無奈于電影上映后卻“被下線”,但龔應恬說自己聊以安慰的是,讓父親這位“紅樓迷”看到了這部電影。

退縮

《紅樓夢》用3天就“擊垮”了他

盡管當初不顧父親的勸阻,接下了導演任務,但是龔應恬說自己這幾年來始終是如履薄冰,“《紅樓夢》太難拍了,拍攝到第三天,我的情緒進入低谷,覺得自己遠遠不夠格,我甚至宣布要放棄退出。”

電影《紅樓夢》沿用昆曲《紅樓夢》舞臺劇的原班人馬,包括編劇團隊和演員團隊,龔應恬說舞臺劇很好看,演員也有青春活力,基本功扎實,可以說,已經為電影打下了很好的基礎,可是等到電影正式開拍,就發現難度重重,龔應恬說自己被“裹挾”著往前走,走到拍攝第三天時,他的心里扛不住了,“具有600多年歷史的昆曲藝術被稱為‘百戲之祖’,特點是‘無聲不歌、無動不舞’,它對曲牌、韻折都有著嚴格的要求,就算你是學戲曲的,也不一定能唱好昆曲。而《紅樓夢》更是無法超越的高度,誰說超越,那都是胡說八道,隨著拍攝的開始,我覺得我所準備的與《紅樓夢》所要求的高度無法企及。《紅樓夢》的完美讓我們不得不生敬畏之心,當時年輕自負,以為可以掌控,可是現實只需要3天,就給你擊垮了,我那時候心里覺得承受不了,所以我退縮了,想退出。”

龔應恬是學戲曲的,又對《紅樓夢》多有研究,在所有人眼中,他是這部電影的最合適導演人選,他說要退,自然眾人是無法答應的,于是“方方面面的人去鼓勵他繼續堅持下去,”最終,龔應恬堅持了下來,他勸解自己:“與其讓那些不愛戲曲的人來拍,還不如我盡自己的最大努力。”

用160分鐘的時間來濃縮《紅樓夢》的全景故事實非易事,談及自己的創作思路,龔應恬稱自己的“方針”是“回到藝術,回到人物,回到創作”。龔應恬解釋說,在他看來,《紅樓夢》的魂是“夢”黃梅戲電影300部全集,所以電影要講夢起、夢破黃梅戲電影300部全集,而能夠貫穿這場夢的最重要人物無疑是寶玉,因此電影的核心是抓住夢和寶玉,但電影又不僅是講黛玉、寶玉和寶釵的愛情,而是將賈府興衰貫穿其中,折射出對人生對社會的反思,龔應恬說:“我覺得在這點上,昆曲電影《紅樓夢》比以前的越劇電影走得更遠一些,小說《紅樓夢》是一部社會大百科全書,其核心是悲情,需要從橫面縱面深入展現。”

拍《紅樓夢》不易,拍昆曲電影《紅樓夢》更不易黃梅戲電影300部全集,首先,戲曲電影究竟戲曲為主還是電影為主?在龔應恬看來,戲曲是定語,電影是主語,所以電影手段是十分重要的,而不是簡單地把舞臺劇搬上去,需要用電影的藝術手段來為昆曲服務,讓昆曲唱、念、做、打之美完整地呈現于電影。

另一方面,人們常說“聽戲”,所以又對電影里的唱功要求很高,不能讓觀眾光顧看,而忘了聽,龔應恬介紹說,影片專門用了半年進行唱腔錄音,電影的后期制作更是做了兩年,“希望用戲曲之美提升工業電影的審美。”

不過在整個拍攝中,龔應恬認為,難度最大的還是演員問題,因為這些演員已經習慣了舞臺表演,注重身段表現,習慣于遠距離和觀眾交流,但是在電影里,電影特寫會把人的正常比例最多放大30倍,人的一絲一毫變化都會暴露充分,所以讓演員們把握電影拍攝手法,花費的心血最多。

雖然花費5年時間打磨,但龔應恬對這版的《紅樓夢》仍有遺憾,比如元妃省親那段,原本計劃的是2000人的大場面,結果攝影棚只能容納600人,看著很局促,地上鋪的紅毯也應該更精致些,此外,他說如果讓他再拍一遍,應該把寶玉這個角色挖掘得更深一些。

迷惘

黃梅戲電影《天仙配》還敢拍嗎?

問及龔應恬是否還有拍攝戲曲電影的計劃,龔應恬說自己曾經向父親承諾過會繼續拍下去,但在現實面前,他現在非常迷惘,“《紅樓夢》是參與人數最多,投資最高、拍攝時間最長的戲曲電影,票房卻是一敗涂地,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下,我不知道今后是否還會有人愿意投資。相比于故事片,戲曲電影更花心血、時間、精力,風險更是大的多得多。”

龔應恬透露自己原本計劃拍攝黃梅戲電影《天仙配》,但他現在猶豫了,“我不知道花費多年心血的電影怎樣才能擁有觀眾,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等待還是應該搏殺,是要等待市場培養出來了,時機成熟了再拍,還是屢敗屢戰、屢戰屢敗做一件悲情的事情,我現在還在猶豫中。”

導演《紅樓夢》之前,龔應恬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編劇,作為央視版《射雕英雄傳》劇本最后一稿的定奪者,龔應恬在圈內有“一支筆救活一部劇”的美譽,在電影圈更為人熟知的是,他是曾創造票房奇跡的電影《瘋狂的石頭》的總策劃,自己也導演了《彩票也瘋狂》等電影,如今,他從一塊石頭,跳到了另外一塊“石頭”,導演起了昆曲電影《紅樓夢》,兩者一個商業一個藝術,看似完全不搭界。

相比之下,龔應恬對不掙錢的《紅樓夢》顯然情有獨鐘,他說自己這么多年來的工作都是出于兩個目的:養家和養人,養家就是要養家糊口,所以寫了那么多的電視劇劇本,養人則是遵循自己的愛好,干自己真的有熱情的事,例如拍攝《紅樓夢》,“養人就需要有奉獻精神,別想什么揚名立萬的事,舍得這5年不做別的,就磨《紅樓夢》,我是有戲曲情懷的人,著急的人看不了戲,著急的人也做不了戲曲電影,不管電影進入市場如何,我這5年還是有意義的。”

龔應恬說自己和父親一樣,現在越來越愛讀《紅樓夢》,每次讀都會有新發現新感受,“《紅樓夢》是我和父親經常探討的話題,是我們這么多年感情交流的紐帶,父親讀了300多遍小說,我拍的這部電影,我看了300多遍,我與父親,盡管不在一起,但《紅樓夢》卻永遠讓我們在一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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