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泉州到溫州,來自宋元的千年南戲重回大眾
南戲,一個讓很多人感到陌生的文化名詞,一個來自宋元時代的歷史遺存。它是中國古典戲劇的源頭之一,被認為是中國最早成熟的戲曲形式,是宋元發源并傳播于中國東南地區的戲劇表演藝術形式的總稱。如今,千年古戲,宋元笙簫,沉寂于歲月煙塵之中的南戲,正循歷史之聲而來,重回大眾視野。
開幕式7個戲臺“對棚”再現宋元泉州繁華夜市景象。
今年五一,泉州舉辦了“首屆海絲泉州戲劇周——2023年全國南戲展演”。泉州府文廟廣場前,開幕儀式以一場提線木偶戲“相公爺踏棚”開臺、7個戲臺對棚演出的沉浸式盛況,再現了“前棚嘉禮后棚戲”的宋元泉州繁華夜市景象。擁有梨園戲、莆仙戲等“南戲活化石”的泉州,成為讓國人重識“南戲”的第一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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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隔不久,“南戲故里”溫州也開啟了南戲的傳播之旅。8月中,“戲從溫州來” 南戲經典文化周系列活動在上海率先啟動。一臺南戲專場演出以及甌劇《殺狗記》、越劇《荊釵記》、昆劇《張協狀元》展演將來到上海演出,之后還會陸續走進北京、粵港澳及全國其他城市。
甌劇《殺狗記》。
溫州在世人眼中是一座重要的經濟城市,但它同樣也是歷史文化名城。作為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城市,宋代對外貿易的主要口岸,溫州也是南戲的誕生地。中國迄今所發現的最早、也是保存最完整的古代戲曲劇本《張協狀元》就誕生于此。也因此,南戲在誕生之初,被稱為溫州雜劇、永嘉雜劇。而千年之后的溫州,希望以“南戲故里”的姿態,成為中國戲曲文化的搖籃和尋根之地。
南戲到底還存在嗎?
什么是南戲?南戲究竟還存在嗎?回望南戲歷史,也是讓今人重新認識南戲,并找尋其價值的起點。
在泉州南戲展演期間,許多專家和藝術家相聚于研討會和沙龍,對這個看似學術的問題,給出了一些似乎更具象的答案。
“廣義來講,中國所有的戲曲都是南戲。”多年來一直致力于南戲研究的溫州大學教授俞為民說,“因為我們戲曲的表演角色體制都是從南戲出發繼承而來的。包括梅蘭芳的寫意性表演體系,也是從南戲開始的。”
南戲專家俞為民教授在沙龍研討活動上。
這里先簡略梳理一下歷史。
宋元時期,中國有兩大戲曲形式:南戲和元雜劇。兩者都是從宋雜劇繼承發展而來,而南戲早于元雜劇出現。明代徐渭在《南詞敘錄》說:“南戲始于宋光宗朝,永嘉人所作《趙貞女》《王魁》二種實首之。”
南戲始于何時在學界還有不同版本,但普遍認為產生于北宋末年南宋初年。彼時宋室南渡,宋雜劇和南方民間小戲的表演、音樂、敘事融合,南戲也由此濫觴并產生。到了南宋后期,南戲向北流傳到杭州,向西至江西,向南則一路影響至泉州、漳州、莆田以及潮州等地。
與此同時,北方的雜劇也在同時發展。因為南北對峙交通阻隔,兩者并無交流。無論在劇本結構、表演形式、角色體制還是音樂唱腔上,兩者都有較大的差別。直到元滅宋,南戲進入發展低谷,風靡北方的北曲雜劇南移,隨后元雜劇的一些劇作家加入南戲創作。為了和北曲雜劇有所區別,南戲在元代也被稱為“南曲戲文”。到了明初,南戲再度繁盛,并取代了元雜劇的輝煌地位,最終演變成為明清傳奇。
提線木偶戲《目連救母》。
作為南戲專家,俞為民也給南戲劃出了一個狹義理解的分界線:“我們中國的戲曲可以大致分成兩個譜系,一個就是南戲,包括梨園戲、莆仙戲、高甲戲,還有昆曲、弋陽腔等等,他們都是南戲的直系親屬;另一個,就是和南戲沒有基因關系的,包括京劇、越劇、黃梅戲等等,他們都不屬于南戲,也都不是曲牌體,但還是吸收了南戲的一些角色體制、音樂因素等。”
如果看過梨園戲這樣的“南戲活化石”,又或者在泉州親身體驗了“南戲展演”,可以深刻理解俞教授這番狹義的概括。無論在劇本、表演、音樂還是演劇方式的各個層面上,作為南戲遺存的古老劇種,都和京劇越劇這些當下流行的戲曲劇種,有著極大的差別。
那么,“南戲”這個屬于宋元的戲曲藝術,如今究竟還存在嗎?
事實上,前后經歷了兩個朝代、有200多年發展歷史的南戲,迄今得以書面留存的劇本只有三個,也就是收錄于《永樂大典》并得以幸存的“戲文三種”:《張協狀元》《宦門子弟錯立身》《小孫屠》。這其中,除了《張協狀元》被溫州的永嘉昆劇團得以改編恢復上演,另兩部戲文幾已絕跡于舞臺,只剩下珍貴的文獻史料價值。
不過,紙面的完整劇本雖然不在了,但南戲戲文還是通過中國戲曲幾百年來的演出,得以在舞臺上流傳至今。
徐渭在《南詞敘錄》中提到的最早兩部南戲劇作《趙貞女》《王魁》,劇本都已散佚。但梨園戲的上路流派傳統劇目《王魁》卻保留了這一“南戲首本,宋元殘篇”,無論劇本還是表演,都傳承自梨園戲老藝人口述,這也是梨園戲和南戲雙重的珍貴遺存。而《趙貞女》講的就是蔡伯喈與趙五娘的故事,原劇本雖已不見,但元末高則誠將這一古劇改編為《琵琶記》,成為南戲后期的一部杰作,至今仍在很多劇種廣泛搬演。
至于被稱為宋元四大南戲的“荊劉拜殺”,亦即《荊釵記》《劉知遠》《拜月亭》《殺狗記》四種南戲,至今仍在戲曲舞臺有廣泛的演出。在泉州的南戲展演上,不同劇種的這四大南戲劇目被邀同臺演出,成為一種有鑒古賞今之趣的對比和交流。
贛劇《荊釵記·雕窗投江》。
泉州:重拾南戲的當代意義
千年過后,南戲雖然遺韻猶存,但卻沉寂而無聞了近百年。很長時間,即使在戲曲界,也很少有人了解南戲和其價值所在。直到今天,南戲終于被“重新發現”,甚至走向更大眾的視野。在其間,有一個劇種、一個劇團和一位藝術家,是不能不提的。
2003年,福建泉州,有著800年歷史的梨園戲劇團,正寂寞地守著他們傳承自宋元的南戲遺存。彼時,戲曲界正面臨著各種求新求變的現代化呼聲,交響樂、大制作、戲曲話劇化、劇種多質化一度成為趨勢。古韻悠遠的梨園戲曲高和寡、不合時宜,但劇團卻偏安閩南,淡定守住了自己的美學歷史積淀,創作了一臺不同于京昆和地方劇種、完全彰顯自己古雅審美和南戲傳統的新劇《董生與李氏》。
梨園戲《董生與李氏》。
《董生與李氏》的橫空出世,對戲曲界產生了極大的沖擊。人們終于發現,戲曲舞臺還存有這樣一種深具古典之美又有現代性的演劇形態。該劇的主演曾靜萍,更以其光芒萬丈的表演藝術,讓所有人看到800年前的南戲之美。
20年后再回看,這個劇帶來的深遠影響更可謂是“里程碑”式的。如果沒有梨園戲和曾靜萍等梨園戲藝術家們的“堅持”,中國戲曲文化中如此悠遠古老且鮮活存在的“南戲”,也許至今仍籍籍無聞,甚或淹沒在歷史喧囂中并逐漸消失。
曾靜萍在南戲表演藝術交流沙龍活動上。
時間來到了2023年,泉州舉辦了“首屆海絲泉州戲劇周——2023年全國南戲展演”。 整個活動極為隆重熱烈,主辦方包括了中國藝術研究院、中國戲劇家協會、福建省文化和旅游廳、福建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、泉州市人民政府,甚至泉州當地的文旅集團也投入了承辦。這從某個側面,印證著南戲已經從一個小范圍的文化認知,成為了更大眾的文化自覺,亦可以說是泉州這座非遺之城的文化自覺。
僅僅20年,南戲的命運,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。
事實上,泉州和閩南在南戲發展史上確實舉足輕重,迄今,南戲“活化石”劇種幾乎悉數都存在于這個地區。
中國藝術研究院戲曲研究所所長王馗25年前就在福建做戲曲調查,由此近距離地認識到了兩個南戲的“活化石”——莆仙戲、梨園戲,以其為代表古老劇種,至今保留著戲曲形成之初特有的藝術氣質。
在泉州南戲展演期間,戲曲學者傅謹感慨,“南戲從劇目到表演能有這樣的歷史遺存,在今天能有這樣一次精彩的南戲展演,是何其僥幸。以梨園戲為代表的南戲遺存成功地躲過了未能被看到而消亡的劫難,由此我們才能欣賞到來自八百多年前宋代的南戲之美。”
在傅謹看來,所謂“南戲”,實際上有兩個定義,一是劇目,一是表演。而泉州此次展演不只是南戲傳統劇目的演出,更是南戲表演形態的展示,這是大膽嘗試,也是南戲相關活動中的第一次。
“展演從劇目到表演,引領人們追溯南戲,讓人欣喜看到,宋元時代的南戲居然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存續至今,并且依然保持了極高的藝術水平。”
作為此次展演最重要的總策劃者,深諳南戲之要義的曾靜萍邀請了13個戲曲劇種,分別是泉州當地的提線木偶戲、南音、莆仙戲、梨園戲,以及潮劇、弋陽腔、昆劇、湘劇、柳子戲、贛劇、川劇、粵劇、蒲劇、甌劇、高甲戲、打城戲等。這些劇種無一不是古老劇種,且演出的劇目基本都是南戲留存至今的劇目,其中很多雖然都有了后世修改,但大部分還是按照古本方式演出。尤其重要的是,這些劇種多少都保留了南戲的表演形態。
開幕式上曾靜萍與小小傳承人。
演出還按照同一題材不同劇種的演繹進行安排,諸如莆仙戲、梨園戲和柳子戲同演《白兔記》里的折子,而“目連”題材專場則展示了只保留在閩南提線木偶和莆仙戲中的目連戲。
傅謹認為,在這個劇目邀請背后,有其非常深刻的美學思考,是對一眾有異于京昆的戲曲劇種的獨特表演美學的強調。
“在某種程度上,此次南戲展演體現了一種覺醒的姿態,是以梨園戲為代表的那些與京昆有異、且不愿意被京昆的表演美學同化的劇種,張揚自己的獨特表演傳統的宣言。從更宏觀的視野看,它對時代的重要文化貢獻,是顯示了戲曲更豐富和立體的格局。”
在精心設計的沙龍活動中,這種對中國古典戲曲“表演家底”的再發現和再認知就顯得尤為明確。5場學術活動,既有專業學者也有眾多各劇種領軍藝術家,除了“坐而論道”,包括十余位梅花獎得主在內的表演藝術家們都親身上陣演示,對各自劇種在南戲表演方面的特點和傳統進行交流。
活動地點也十分特別:百年番仔樓、泉州市海外交通史博物館、蘇廷玉故居、泉州清源山天湖景區和泉州正音書院。每天一個場地,讓人領略了泉州和閩南獨特的地域文化,也讓人感受到地域文化和當地南戲遺存之間千絲萬縷的文化聯系。
作為表演藝術家,也是福建省梨園戲傳承中心團長,曾靜萍在沙龍活動中提到了自己對南戲和傳統的想法:“表演藝術傳承傳統劇目最適合的詞應該是‘完善’,而不是‘創新’。當代演員的傳承實踐就是一種發展。我們有時代氣息、時代理念,在傳遞古老藝術的層面本身就是一種發展,不要著急地去改變它。”
她說,“所有的前提是要真正地懂。但‘真懂’的過程是很漫長的。我們還在認識劇種,還在讀懂老藝人。本次全國南戲展演,還只是一個開始。”
提線木偶戲“相公爺踏棚”。
溫州:“南戲故里”的文化追尋
相對于泉州和閩南留存了眾多古老劇種,并在南戲的表演形態上有更多遺存。南戲的發源地溫州,雖有甌劇這樣三百多年歷史的古老劇種,但在演劇形態上已不復見宋元古貌。不過,作為南戲故里,溫州這些年一直致力于在傳統南戲的劇目上進行挖掘、恢復和搬演。
“百戲之祖是南戲,南戲故里在溫州。”歷史上,溫州除了誕生了南戲,也孕育了眾多南戲劇作家。
甌劇也排演了《張協狀元》片段
《張協狀元》就是一個誕生于溫州的早期南戲劇本,作者是當地九山書會的才人。“九山”是古溫州別稱,“書會”一詞,則可以理解成職業編創團隊。作為我國迄今發現最早、保存最完整的古代戲曲劇本,《張協狀元》被史學界譽為“中國第一戲”。這個故事在甌越大地傳唱200年之后被收錄進《永樂大典》。原書因戰亂歷經劫難散失海外,直到1920年,其中的第卷被藏家葉恭綽從英國購回,這一古老劇本才得以重見天日。
溫州九山書會。
除了《張協狀元》,元末瑞安人高則誠寫了《琵琶記》,標志著南戲在劇本創作上的成熟與完善。南戲創作的一大高峰,也是溫州貢獻的。
而到了20世紀90年代,經濟發達文脈悠久的溫州再度認識到自身的文化傳統資源,開始實施南戲新編系列工程,推出諸多南戲新劇。
溫州甌劇團的《殺狗記》就是南戲新編工程的劇目之一,此次將通過“戲從溫州來”南戲展演周活動走向全國。團長蔡曉秋回憶說,1998年接到這個劇目的“命題作文”時,自己和搭檔方汝將都剛從藝校畢業,一開始大家心里都不高興,這么一個滿臺都是“丑”的戲,怎么排怎么演?然而,25年過去,甌劇團帶著這個戲走遍了全國,如今又交到了年輕一代手中,成為了劇團的看家戲。
莆仙戲《殺狗記·迎春牽狗》
《殺狗記》是四大南戲之一,但甌劇團此前并沒有這個劇目的演出史,甚至沒有錄像資料參考。但當年的“南戲新編”,主創對這部劇進行了“仿古”的改編,還原了南戲的民間特性,同時還融入了不少南戲的演劇傳統。有專家看完,評價這部劇“古風古韻、民間智慧、游戲精神、喜劇上品”。
在溫州,最著名的南戲作品,當屬永嘉昆劇團的《張協狀元》。1980年代,落寞的永嘉昆劇團一度解散,直到1999年再度重建永嘉昆劇傳習所,在各種艱難處境中,劇團挖出了南戲寶藏,重新排演古典劇目《張協狀元》,參加首屆中國昆劇藝術節。而這出戲,最終讓400年劫后余生的永嘉昆劇重煥光彩。一出《張協狀元》也由此救了一個劇團,使得歷史悠久的永嘉昆劇得以接續文脈。
如今,《張協狀元》一直存演于舞臺,也是溫州南戲展演周重要演出。永嘉昆劇團演出的改編本,保留發展了原作以人做道具,一個演員扮演多個角色的演出風格,讓觀眾可以領略早期南戲的演出風格。但這種表演格局也可能源自當年艱難的創作條件,主演林媚媚如今已經是非遺傳承人,她回憶起當年劇團之艱難時說,“《張協狀元》創作時間大約23天,演員6人,1人要飾演很多角色。”
永嘉昆劇《張協狀元》
20多年過去,無論是永嘉昆劇還是南戲,都已抖落塵埃,成為溫州最重要的文化名片。
溫州松臺山下的“九山書會”被重新復原,打造成一個占地7000平米的溫州南戲文化園。曾經深藏于典籍中的文化地標,成為專供溫州南戲劇目演出的主舞臺。今年大年初一,中央廣播電視總臺《2023年春節戲曲晚會》選擇在九山書會進行錄制,這是33年來春節戲曲晚會首次將主場移步戶外。溫州“南戲故里”的歷史地位,也為更多人所知。
今年五一,這里還舉辦了全國首個戲曲主題生活市集“九山書會·大宋戲倉”。有趣的是,這個活動更多將南戲和文旅融合。主辦方表示,“大宋戲倉是深挖九山書會歷史底蘊,傳承千年南戲文化所量身推出的城市文化IP,全年將分七期主題市集活動,以“戲曲+”形式跨界融合電競游戲、咖啡和露營等多元化、年輕化元素。”
“南戲”在溫州無疑已是一大文旅IP。當地對于打造“戲曲故里”名片的想法也越來越堅定,并提出要打造中國戲曲之城,讓南戲不斷走向世界,也讓世界更加了解溫州。
梨園戲《劉智遠·井邊會》
挑戰:如何維持南戲表演體系,復現南戲古老版圖
無論如何,“南戲”這個小眾的文化名詞,正走向越來越大眾的了解和認知。如同很多珍貴的文化遺產,正在煥發新的時代生命力。
不管是重新發現南戲的表演傳統和文化價值,還是整理挖掘南戲的劇目演出,又或是把南戲作為城市的文旅名片加以傳播,對于這一距今近千年的中華藝術文脈之傳承,無疑都是幸事。
但,如同戲曲專家王馗所提出的警醒,南戲系統劇種在傳續千年的實踐中仍有諸多痛點,最大的挑戰,就是如何維持南戲劇種獨立的表演法則、表演體系,并且有效地、完整地、精準地傳承到下一代年輕傳承者去?
這是南戲傳承,也是遺產保護的應有之義。
他尤其提到,如果不能夠珍視這一套藝術體系,任由這套完整的藝術體系迅速消失,那些所謂的“古老劇種”“活化石”等定位就無法標識劇種應有的品質,諸如莆仙戲這樣的古老劇種,也就一錢不值。慶幸的是,莆仙戲已經意識到回歸傳統之重要,他們重新整理演出的《踏傘行》,就因其古典風貌,找回其劇種的價值,并獲得文華大獎這樣的重要肯定。
湘劇《琵琶記·描容上路》。
然而,已經有好多劇種“回不去”,甚至也沒有思考回歸古典的價值所在。王馗感慨,古老的潮劇藝術就是遺憾之一。“隨著潮劇大師姚璇秋先生去世,潮劇藝術的一代高峰似乎也將成為過去。潮劇的古老性集中體現在它的古老劇目、古老聲腔,特別是表演藝術中的‘十二基本動作’,以及豐富細膩的丑行表演等等。但是在今天的傳承里面,為了追隨時尚的美,尋求與京劇、昆曲等劇種的發展定位,在其表演藝術中很難再看到嚴苛的科介規范。”
如同傅謹所言:“在南戲表演傳統一脈中,梨園戲是最早找回自我的,接著莆仙戲也找回了自我,如果潮劇也能夠持續這一趨勢,南戲的這塊古老版圖就可以復現。于是我們就可以欣慰地說,經歷了800年的漫長歷史,我們今天仍然能依稀看到800年前中國最早成熟的戲曲形態,而且還在一個具有相當規模的文化圈繼續著它們的輝煌。這就是南戲,它的表演形態原來是這樣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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